高中唸台南冷氣安裝台南新竹中學,從火車站走到十八尖山山腳下的學校,往往在抵達校門前的上坡路段,會看見黃包車拉著微胖的辛校長越過、揚長而去,那時刻總覺得車夫好辛苦。三年下來,除了在朝會升旗典禮見到校長,知道他住那兒,但也沒機會登門拜訪。辛志平校長故居(新竹市東區東門街32號)於民國91年8月1日指定為新竹市立古蹟,當知道古蹟也開放參觀了,終於畢業58年後,決定前往造訪老校長故居,也不免憶起若干塵封往事。
抵達校長故居時,門口掛著市定古蹟歷史沿革說明牌,同時立著「好好手感微笑市集」的牌子,讓人錯愕。跨入大門,一眼看過去屋內玄關,沒見著幾個人影,門可羅雀,有些兒冷清;眼光投向屋左側庭園,羅列著許多市集攤位,攤位前又多圍滿人群,熙來攘往,好不熱鬧,這不喧賓奪主嗎?原來新竹市政府活化古蹟,前棟校長故居修復如舊,介紹辛校長事略供參觀,後棟教職員宿舍闢為藝文館和講堂,引入餐飲業,兩棟之間的日式宿舍庭園則招商經營市集,闢出側門,門外設置停車場,生意不惡,可真生財有道啊。
辛校長故居為日據時期新竹州立新竹中學校附屬建築物,該校創建於大正11年(1922),校長宿舍推測係同時興建的大正中期和洋折衷官舍,玄關、應接室、座敷、次間、書齋、女中部屋、茶之間、台所、風呂、便所、洗面所等一應俱全,與一般所見日式宿舍沒什麼不同,只北側設有半戶外的緣側空間,本係欣賞庭園之用,今日卻作為沖泡咖啡、販賣營生的工作場所,顯得有點兒突兀。辛校長於民國34年(1945)接掌新竹州立新竹中學校(後改制為台灣省立新竹中學),直到民國64年屆齡退休,歷30年,他就一直住在校長宿舍,迄民國74年過世為止。不知道生性勤儉篤實、待人以誠的辛校長,如泉下有知,對往日清靜故居規劃成為目前餐飲生意場所的點子,可認同否?
造訪辛校長故居,不免勾起陳年往事。老實說,當年唸竹中一點都不快樂,考取時的高興(那時是桃竹苗地區學子首選的和尚學校),很快就遭現實的考驗給消磨殆盡,因辛校長堅持德智體群美、五育並重,視體育、音樂、美術與主科同等重要,理念上是正確的,今天我會舉雙手贊成,但當年,對鄉下小孩來說卻是殘酷的打擊,任教音樂、美術的蘇老師、李老師又都非常認真、嚴格,而從小沒學過五線譜、沒上過正規美術課的,上課可得繃緊神經、戰戰兢兢,深怕不及格,如加上一主科,就慘遭留級了,真是折磨人哪,那年頭竹中留級的人可不少喔。到竹中才知道游泳池長什麼樣子,夏天得走下山到縣立游泳池上體育課,必須游過25公尺,否則不得畢業。冬天,每天升完旗就是跑步,學期結束前得跑完越野賽跑,從學校操場出發,經學府路到新竹師範學校、然後折返學校,都忘了距離有多少千公尺了,反正就是大夥一起跑,跑得不亦樂乎。運動會有陸上和水上兩種,每個人無論如何,都必須參加至少一項,那可是全校師生都參與的大型活動呢。這些事項都是親身經歷的細碎瑣事,但對每天得花3小時來回通學的鄉下小孩來說,少時間、少場所練習,可都是不可承受的煎熬負擔啊。
辛校長說過,一生只辦兩件事,一是對日抗戰,另一件就是當新竹中學校長。由此可知,他是多麼看重校長這項事業,而這位擇善固執的君子也在竹中充分實踐其理念,他着重完人教育,如同古代君子禮樂射御書數並重的訓練,接任後,手訂「誠慧健毅」校訓,也訂定凡學生考試作弊、打架、偷竊者,一律勒令退學的戒律。他是認真的,以身作則,且公私分明,大家口耳相傳,連兒子沒能考取竹中,也沒網開一面;聽說,有一位韓國僑生是籃球校隊主力球員,因考試作弊,任憑教練怎麼求情說項都沒用,硬是退學了,可又怕耽誤了學生,還為他安排好去處;那時候,大部分高中因應大學聯考分甲、乙、丙組考試,而分成文、理組授課,新竹中學始終堅持德智體群美、五育並重的通才教育,是極少數不隨升學主義起舞浮沈的例外。由幾則親炙或傳說的小故事,正好用來印證他的擇善固執、始終如一,令人由衷敬佩。
不遠處,新竹市美術館(新竹市東區中央路116號)正推出台灣戰後第一代現代藝術女畫家「鄭瓊娟的峰迴路轉」畫展。去年,我們曾在台北松江路的紅野畫廊觀賞「鎏光-鄭瓊娟88歲個展」,初次見識鄭女士遊走具象與抽象之間的畫風,創作大膽,於是起心動念,再去欣賞她的畫作。新竹市美術館前身為日據時期新竹市役所,為二層樓紅白相間的磚造典雅建築,小而美,已列為新竹市定古蹟。美術館主要以台灣當代藝術為主,開年首檔大展即邀請新竹市出生、目前長住新竹,90高齡的在地現代藝術女畫家鄭瓊娟展出其各時期創作,讓我們有機會在老建築裡悠閒地欣賞其藝術創作。據說,老畫家不時還到美術館來,可惜無緣分,沒遇上,喜歡畫畫的內人嘆息說,沒福氣,失去當面請益的機會。
打美術館出來,順道閒逛東城門(迎曦門)護城河親水公園,迎曦門雖遭施工圍籬遮蔽,但護城河裡水清魚多,河兩邊都有高大樹木遮蔭,人行步道鋪設平整,且設置休息座椅,大人小孩漫步其間,或靜坐閉目養神,好一幅氣氛祥和、與世無爭景象,不覺放慢腳步,融入其中。
國定古蹟迎曦門附近還有多處古蹟值得參訪,茲略述如下:
*新竹火車站(新竹市東區中華路二段445號)擁有百年歷史,已列為國定古蹟,車站裡鐵路縱貫線及內灣線人流仍然擁擠、頻繁進出,是台灣最古老的現役火車站。老舊車站建築結合了巴洛克風格與哥德式風貌,設計繁複,裝飾華麗,磚牆厚實,整體建築外觀顯得莊重、典雅優美,據說傍晚點燈照明後,氛圍更加美麗。台南冷氣安裝台南此外,站旁有一處新竹市鐵道藝術村,是鐵路局舊倉庫活用的成果,不妨順道一遊。
*新竹市政府(日據時期新竹州廳,新竹市北區中正路120號),建於1925年,亦列國定古蹟,二層樓、紅白相間、加強磚造建築,對稱、典雅、莊嚴的和洋混合官廳歷史建築樣式,曾經是新竹縣政府所在地,見證新竹縣市的發展歷程。
*新竹市影像博物館(新竹市東區中正路65號)建於1933年的國民戲院,如今搖身一變成為影像博物館,專門收藏復古文藝片,並致力推廣電影產業教育,館藏影像器材相當豐富,且保存著台灣第一座戲院的冷氣空調設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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